此言一出，毛狗牙脸色微变，凄凉的看着杜月娘问：“师父，您是不是不要狗牙了？”

“狗牙，从前山峦叠起，将来一马平川，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。前世的杜景已经死在了百步坡，身体更是早已化为一抔黄土，尘缘早已随身死而断。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年过双十的平凡女子，这后院的一亩三分地便是我的因果，你我结个善缘即可。”杜月娘说得又轻又慢，可这话语落在毛狗牙的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，惊得他愣在当场旋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。

“啊啊呜呜师父，你别不要我啊，我找了您这么多年，您别说不要就不要我了啊！师父，师父啊，您别不要我了，是不是狗牙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您不高兴了，您打我骂我都行，别不要我啊。”毛狗牙跪在地上一顿痛哭流涕，看得走进来的燕王和暗潮一阵目瞪口呆。

杜月娘被他哭得一阵头疼，没好气道：“我又不是唐僧，你少学孙猴子那套说辞哭那么惨。”

“毛天师这是怎么了？”燕王吓了一跳，这些天尽忙着收拾张家，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，猛地见到毛天师哭得跟个孩子似的，那被他故意遗忘的事情瞬间在脑海中炸得山响！

对啊，他怎么了，小月儿曾经说过她叫杜景，会不会是与他记忆中的那个杜景是同一个？燕王心底满是疑惑，想问可一对上杜月娘那张疲惫柔弱的脸庞，这话到了嘴边却无法顺利说出口。罢了，等此番事了再问也不迟。

毛狗牙依旧跪在地上哭着，杜月娘被他哭得心烦，又见燕王和暗潮走了进来，低声道：“别哭了，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被人看笑话。我这是为你好，不想让你沾染这些破事坏了道心，你咋这么不知道好歹？”

一听这话，毛狗牙立刻收起眼泪，仿若变脸似的，又拿出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，斜眼瞪了燕王一眼，仿若在埋怨燕王不懂事看到了不该看的。

燕王被他看得一阵心虚，好半晌才想起自己来是干什么的，忙转头对杜月娘道：“小月儿，马车都安排好了，随时都可以将亲家母送上马车。”

“多谢父王。”杜月娘心里清楚，其实这些小事燕王不必亲自来说，随便派个小厮传话就行，他之所以亲自来也是想与她缓和一下关系。

常言道打蛇随棍上，借坡好下驴，她与燕王并没有深仇大恨，更何况中间还夹着燕今歌和四个儿女，如今燕王积极示好忙前忙后的为她报仇雪恨，她早已经不怪他了。不过也只是不再怪他，而不是原谅他，这两者有天差地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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